记得村头有一棵古槐树,光秃秃的枝桠,大部分枯死了,只有少许地方长着叶片。掏空的躯干,可以容纳一个身位,抬头往上看,看见巴掌大的天空。坏死的树根部,白色的菌类在蔓延,侵蚀着它的躯体。树皮脱落,表面是绿色的蕨类,不知名的植物在活着枝干表面寄生。树身到处都可见蚂蚁,剥开树皮上似泥土覆盖的线条,里面一只只肥大的白蚁在爬动,间或掉下一根蜘蛛丝,一些小虫随风摆动。它在走向死亡的同时,滋养了另一些生命。
从前它是生机勃勃的。记得小时候,古树枝繁叶茂,树下的空坪被扫的干干净净,午后,小孩们在树下玩耍,大人们在树下休息,上面有许多八哥,每天早晨叫个不停。秋天到来时,树上开满了紫色的槐花,阳光下,槐花飘落一地,满是槐花的香气。霜降过后,落光了叶子,一串串细长的槐果挂在树枝上,如同无数的珠链迎风摆动。
村子了又一个老人去世了,我来到了槐树下,老人们说,今年春天,它的枝头没有长出新芽,它彻底死了。曾经的木楼也已经坍塌,土坯房空无一人,没人居住了。
评论